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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角——海南游拾遗之一
发布时间:2010/3/5  阅读次数:1822  字体大小: 【】 【】【

    天涯海角,这是一个充满神奇色彩而又令人向往的南国胜景。这里,褐黑色的布满海浊斑点的礁石大小错落有致地耸立在洒满火辣辣阳光的沙滩,直面对无边无际的南海。雪白的浪花从海天一色处哗啦啦地一浪推一浪,击拍着千姿百状的巨礁,在半月形的海湾形成一条富有弹性的白色弧线,一涨一落,周而复始,有节奏,有韵味。

    相传清朝雍正十一年,崖州程哲诸文士雅兴在此留下“天涯”、“海角”等墨迹,故此地被人们谓之为“天涯海角”。宋朝大文豪苏轼被流放琼岛期间,据说也曾在此留连忘返,感叹人生的苍茫。

      究其实,“天涯海角”并非天边之地,海外应有海。可悲的是,这些浅显的道理往往使人困惑。在下乡海南的那些岁月中,我对此也是茫茫然的。其时,余曾写过一首自命名的“天涯诗”寄赠粤北一位朋友,首句便是“迹下天涯欲何求”的苍白呼号,仿佛是在问天问地问大海,可是谁也没有回答。一群被时势标榜为“大有作为”的青年人依然在茫茫的原始大森莽中各自寻找出路,从北走到南,从东绕到西,兜了一圈又一圈,到头来还是面对这苍穹的天际,大海的尽头。于是,一大批人不约而同地重复做着一个古老的残梦,若隐若现,可是谁也闹不清“天涯”究竟在哪里?“海角”确实又在何方?

残梦毕竟昏昏迷迷。尤其在一代知青之中,一种难分难离的情结总使人徘徊、惆怅;时常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脑际间似乎只有大海的潮涨潮落,或偶尔从那些带着盐腥味阵阵海风中体味一点难堪和苦痛。

而当我挟着二十年岁月,与H君结伴重游“天涯海角”时,如烟的往事却神奇的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椰子树仍是那样无烦无恼地轻轻摇曳着,蔚蓝色的海浪还是那样深沉地倾诉着一件件可悲可叹又值得可爱的故事。

记得同是这样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我第一回翻山越岭来到这里。双脚起了血泡,血从已经磨破了洞的解放鞋缓慢地渗透出来,滴在灼人的沙滩上,一下子变成紫红色的血迹。尽管喉头干渴直冒烟,然而,仍舍不得从月薪仅十八元中抽出两毛钱去购买一个椰子解渴。明知海水是咸的,但饥不择食的心态驱使我心甘情愿去尝试着。

说实在,第一次见识“天涯海角”,还没有意识到应该寻找出路。大概是唐代诗人王勃的诱惑,在“南天一柱”的巨礁下低吟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自我陶醉在那时髦地革命友谊之中,颇有自豪感。

不过,岁月沧桑终究无情地教训着一代年轻人。当那充满玫瑰色的海市蜃楼风飘云散的时候,真、善、美与假、恶、丑都各自表现得淋漓尽致,该爱的不能爱,应恨的却不敢恨,扭曲的心态只有留下深深的创伤。

二十年后的“天涯海角”,江山依旧在,而在这里演出的一幕幕壮烈的、荒唐的、可悲的、可赞的人间戏剧已经无影无踪,销声匿迹。是悲是喜?大概只有这天之涯、海之角能够见证,能够评说。

今天阳光特别灿烂,天海世界闪闪烁烁,海浪折射着阳光,犹如无数面漂浮在海面的镜子,穿透深邃的时空观念,照透过去,照透现在和将来。此时此景,也许才真正体味人生的意义。如果说已经失去的无法弥补,那么,我们将无愧于这块“天涯海角”,在我们这辈人身上,已获得的或将获得的也将永远不会失去。

在再次告别“天涯海角”的时候,我只有暗暗祝愿,让更多的同辈人能与我们共同享受这阳光和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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