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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林丰俗,不能不谈他的画,特别是他的一些代表作。
其实,你只要仔细的研究一下他在各个时期不同的代表作品,即能窥见他的艺术之路、艺术风格,以及画风、画意和人品来。
采访丰俗先生,我是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去的。因为,这些问号并非作者独家的私有,而是众多读者所共有的东西,也就是说,笔者肩负着千万读者的重托。所以,我会问先生他的代表作创作的点点滴滴,创作的灵感和技法;我会问先生在国画艺术技法和选题上的突破处;我会问先生自己最看重或最得意的作品名称……
在听过我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号之后,先生思索良久,然后打开了话匣。
他说,我的画,应该说是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题材和内容。于是,也就有了不同的代表作。一幅作品的产生,并非是飞来之笔所造就,而是由积累和偶然性、即所谓的灵感等因素共同铸成。
1964年从美院毕业,即分到粤西山区,连续8年不能画画。但很想画。在当时的政治气氛下,不能用手画,但可用脑画,用心画。并用心去将这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深藏心底,镌刻在心中的硬盘、 心中的石壁上,永久地保存着。那时候,天天的搞“运动”,不是“运动”人家,就是“运动”自己。天天的与农民朋友“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虽然物质生活匮乏,但精神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天天能看西江水由黄变绿、水涨水落;能看木棉花花开时的火红热烈、雄壮挺拔;能看万山丛林的春绿秋红;能看竹海摇曳时的婀娜多姿。每当这时,我都会心潮澎湃,激动万分,都有创作的冲动,都能在心中将这美卷描绘。应该说,这就是积累。从心理调整的角度上讲,就是将被动变成了主动。
当然,有的年轻朋友们讲,你们这代人生活体验很丰富,似乎很羡慕。其实,那些都是一种无奈,一种无奈的选择。
劳动出行,翻山越岭,可以纵观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壮阔;可以欣赏满目青翠、瀑水飞溅、小溪潺潺的幽静;可以拨弄带满晶莹露珠的花卉野草;也可以泛舟月下,静听雨后池塘飘来的蛙声。这时的我会进入到一种诗的境界,会忘掉一切的烦恼和忧愁,洗去满身的疲惫,玩味大自然恩赐的愉乐和轻松。
那时候,始终保持着精神上的追求,保持着做人的尊严。“君子和而不同”吗。虽然有一点所谓的“小资”情调,但只要自己不讲出来,自可尽心的自我玩味,乐此不疲。
当然,这一切,也是我自小逐步形成的独立思考的性格所使然。不是无条件画吗?我可以用心去画,用心去积累。比如前面谈到的看到木棉就兴奋,就是一种对“木棉”的情结,对“木棉”的积累。
二
广东美术馆馆长王璜生在他的《一方水土一方情》一文中,曾这样评价林丰俗。他说:“作为南方画家,应该自信、真诚地去发现我们南方的价值、南方的山川之美,南方的情调,更有南方的文化精神,并创造出我们南方画家各自的具有文化品格的绘画样式。这正是林丰俗山水画所提示的当代价值。”是的,林丰俗浓郁的具有岭南特色的山水画,正是由于他的岭南情结所造就的。也就是他说的“生活决定思维定向”。因为,他太了解岭南的山山水水了。幼时在潮汕的生活氛围,以及长期在怀集的生活体验,让他对岭南的山野乡土都了如指掌,都铭刻于心。这一切为他以后创作的山水画,打上了深深的岭南印记。
1972年春天,林丰俗于封笔8年后创作出了他的第一幅画,也是他的成名作———《石谷新田》。
说起这张画的创作经过,还挺有趣味。当时,由于中国与美、加、日等国的外交坚冰已逐步解冻,文化的交流更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为加强与加拿大的文化交流,国家拟组织一批书画作品赴加拿大举办展览。于是,就有一批画家被分别从干校和农村抽回,集中创作。关山月、黎雄才、林墉等,均被安置在文德路的鲁迅纪念馆里,每人一张草席,一顶蚊帐,一个画案,专心地创作着。林丰俗也有幸加入到了这一行列。
当时的林丰俗,本打算画一幅群众学毛选的作品,他不敢画山水,怕又犯错,怕不符合上面的精神。但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构思不出满意的作品来。于是,林墉就对他说:“这是出国展览,你是画山水的,就画山水吧。”听了林墉的话,他才敢涉足山水,开始构图。他先画出石头和梨花,然后在大石中开出一块小田,种上绿油油的秧苗等等这些他既热爱又熟悉的情景,这样,就成了《石谷新田》的雏形。
构图出来后,林墉一看,说:“好,就画它。”老朋友冉茂芹看后,也说构图奇妙。同学、朋友们的鼓励,给了他信心,多年的积累和冲动,让灵感在这一刻如火山冲天的烈焰,又如大海的波涛,涌动不断、奔腾向前。在灵感的驱动下,用不太费力的笔墨,完成了一幅颇有影响的山水画作品。他让画面尽情地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尽情地感受着早春薄寒的湿润和绿意,尽情地将心神沐浴在花丛里,沐浴在笑声中。他在图式中摒弃了造作矫揉的古板范式,“让笔墨自由地接受感觉的调控”。
《石谷新田》一锤定音,一次通过后,林丰俗创作的快车,似乎刚刚驶入快车道,脑中又跳出一个鲜活的生活场景。那就是他的另一幅成名作———《公社假日》。
在《公社假日》中,人们忘不了那铺天盖地的凤凰花,那火热的色彩,“火爆”的红色,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感觉神经,让人兴奋,让人心动。
其实,对于凤凰花的喜爱,先生是由来已久的。早年故乡门口的四株金凤花树,早已在幼时,就已进入了他的脑海,成为记忆中的一个亮点,一个令他常常兴奋、常常向往的美好回忆。每当夏天金凤花开,火红的色彩会随风飘向水面,将碧水印染,那相映成趣的韵味,是那样的清香、那样的圣洁、那样的撩拨人们的心弦。这火红的氛围,也常常荡激在他的心间,撩拨着他创作的激情,他要将这前人未曾画过的金凤花,以国画的形式表现出来。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抱着反正也不会犯错、试试看的心理,他开始了构图。
草图一出,大家都说点子好。
刚开始,他准备画人们在墟日的那份热闹。凤凰树下,一对对人们在忙碌。可一画出,感觉还不够突出,不甚理想。他就将忙碌的人们,改成了一辆辆飞奔着的自行车队和看海报的人群。这一动一静的巧妙组合,在火红凤凰花色彩的映照下,令人心动。纯正的“火爆”红色所发出的色彩效果,也不断地震撼着人们的心魂。正如著名美术理论家李伟铭先生所评论的那样,“《石谷新田》和《公社假日》形诸笔墨的那份潮润、薄寒的早春气息和灿烂灼热的初夏阳光,已经超越了单纯、狂热的政治理念,表现了一位青年艺术家与大自然非凡的亲和力。……他尝试以传统写意花鸟画的“没骨”画法楔入“写实”的时空框架,《公社假日》甚至显示了传统“折枝”范式某些因素的渗透。不过,显而易见,出现在《公社假日》中的那片“火爆”红色,已经彻底地违背了有教养的文人画家所张扬的“水墨为上”的审美规范;然而,重要的是林丰俗并不是为了强调理念而故作夸张,这种“火爆”刺激感官的色彩效果,正像前者淋漓滋润的用墨一样,更有效地切近他在长期的乡村生活中获得的自然与田园的印象。”
想想看,如果没有凤凰花树,再好的人物构图点子,也出不了效果。
当时,对画凤凰花,先生的心中也是没有底的,他只是想试一下,看能否突破。其实,这种担心,并非仅限于先生一人,就连他的老师黎雄才先生,在刚看到构图时,也很担心,说:“这怎么画?(担心技法上无法画)”
等到画一完稿,黎雄才先生连喊三个“好”字,说:“这(花)还不够红。”即拿起笔来,进一步为凤凰花涂上那动人的色彩。并应邀动笔替他写下“公社假日”等落款,完成了这一不朽的作品。
大师们的鼓励,给了林丰俗更大的信心。也给他以后的创作增添了无穷的动力。
三
《石谷新田》和《公社假日》的成功,给林丰俗带来了荣誉。更重要的,是让他回到了文化单位,进入了文化馆,可以正面公开地画画了。
1979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在这大地回春的季节,人们的思想得到了彻底地解放,林丰俗也和亿万人民一样,从心底感到彻底的轻松。他想画一幅表现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画,来抒发他喜悦的心情。他不断地思索,寻找创意,寻觅清新活跃的画面构图。最终,又是在他与大自然的交流中,得到了回音。
当时,他在罗定搞“农业学大寨”运动,主抓两个生产队。一次早上巡秧途中,他看到未插秧的稻田里长出金黄的菜花,十分的好看。更让他心动的,是在三水看到的一大片菜花地,金黄的色彩,漫天遍野、铺天盖地,印染了整个山川,很有意境,很有诗意,很有时代精神。这春意盎然的景色,不正是他要表现的万物复苏的画面吗?他记下了这动人的场景。这场景,后来也成了他作品的重要依据。他大胆地运用前人在山水画中少用的淡黄,来表现菜花的清香和活力,表现春寒料峭后的生机,表现春天的飘逸和美丽,表现人们轻松的精神和向上的气息。丰茂强盛的菜花,“在被池塘河涌分割的空间中,以扭动有序的节奏,体现了微妙的、永无休止的运动感。”这舞姿,不正是不善跳舞的丰俗带给人们的形体美韵吗?《大地回春》,也让人们从中体验着春天的美好,感受着思想解放后的愉乐和快乐。
而八十年代初期,对丰俗来讲,他创作中的最大收获,应该是巨轴《木棉》的制作了。
他对木棉的情感是深刻的。他说,小的时候,为逃避日寇,舅母背着他从潮州沿韩江走到家乡,中途在一个小庙,看到几个孩童钩木棉。他非常喜爱木棉花朵,想向他们要一个,但未能如愿。后只捡到两个未开的花蕾。他长久地玩味着,连睡觉时,也要放在枕边,以便在梦中拥有那盛开的“花篮”。
久久的等待,终于让他等到了要表现木棉挺拔伟岸之雄姿的一刻。
肇庆古端州北门披云楼前,有棵木棉古树。粗大的主干,早已被雷火拦腰劈断,可它仍顽强的活着,生机勃勃、耸立青空、伟岸挺拔、雄伟峻峭。就像一位历经沧桑、饱经风霜的老人,久久地俯视着世间苍生、人间万物。“强烈的视觉形象,”使他采用了肖像画的形式为它造像。他想,真实可信的树的形象,就能产生相应的艺术感染力。他“以细笔勾斫,一丝不苟的写实技巧,给这棵饱经劫难的老树以独特的质感和轮廓以明确的界定,它在整体上强化了不断逼近眼前的感觉,宁静而又咄咄逼人的气势,形成了作品雄厚深沉的容积感(李伟铭语)。”于是,林丰俗将这一“岭南春色”的象征物,注入了新的造形意念,新的生命和活力。
他说,画家应该将平时所有非理性的感觉,经过一定的思考后,投入感情,表现出来。这样,就有时代的烙印,就有独有的特色。画木棉,就是通过那棵具体的树,将平时的抽象感觉,具体了起来,跃然纸上。
画画,需要感情。应该画自己熟悉的东西。画山水,就必须要体验生活,充满感情地去了解当地的历史、人文,看一下地方志,听一听当地的民间故事,与当地的人密切地接触、交流。这样,才会有创作的源泉,才会画出不朽的作品。
要不断地通过自己的眼睛去发现,不断地通过自己的大脑去联想。这发现和联想,自然就离不开了解当地的人文资料,所以,多读书是最有益、最有效的捷径。
当被问及先生画中常见的馒头山前人留下的不多、很有山水画特色时,丰俗先生谦逊地答道:“(那是)怕造形落套,另外,对层峦叠嶂的峻岭险峰也感受不深。”
对于艺术创作,丰俗先生讲的更是精辟,他说,艺术离不开生活。但“作为艺术,思考(就)不能照搬生活场景,要离开生活做艺术构思,凭艺术修养,来提炼、完善。要站在高处看事物。”“画不出来,就走出去看看。”他的那幅参加全国九届美展的《霜天》,就是在粤北瑶乡的写生稿基础上完成的。至于《初晴》,则是画出了他对鼎湖山的那种晨钟暮鼓、流水烟雾、清香幽静、雨后斜阳等自然神态的一种感觉。
正如他在《画余小札》一文中所说:“写生既不是艺术创作的唯一目的,也不是学习的唯一手段。古往今来,写生的方式也是多样的,尤其是中国画的意象造形特点和诗化空灵的境界要求。写生就要强调自身的体验和感悟,强调主观精神的映射,写生也要体现自身的修养。正因此,我也赞赏“得意忘象”或“得意忘形”的说法。画画可以“得意忘形”,但做人却不宜得意忘形。”是啊,搞艺术与做人是该如此。二月河先生不是也说过“拿起笔来老子天下第一,放下笔来夹着尾巴做人”的话吗?
对于画派,先生认为那是自然形成的产物。客观上讲是大家提出的一种审美形式,是伴随时代产生的。所以,画派并非是“永远不落的太阳。”而艺术家本人也不必自认家派,也不必一代一代地简单划分。至于他自己,他认为师承的影响很大,地域的营养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对于艺术个性,他是兴至所致,随意自然。他不怕没有自己的风格(作者注:只是不刻意追求风格,但这本身就是独有的风格),他认为自己的东西,总是自己的。要忠诚于自己的感受。比如《初晴》,他就认为是将自己的感觉和境界,比较全面地表现了出来,是形与笔比较一致的一幅作品。
有道是,“仁者乐山,深悟山之旷远,居高而晓天下;智者乐水,熟谙水之灵性,卧溪静读诗书。山水之美,缔造仁智之士。”是啊,难怪丰俗先生会对山、对水、对山水间的一花一木情有独钟,会对田园溪流产生那样的眷恋,会不断地追求、创新、奉献出一幅幅山水佳作。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当代的仁智之举、雅士风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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